Prénoms et Noms de famille

法语姓名浅析

Prénoms et Noms de famille en français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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○概述

　　介绍法语姓名，如个人名和姓氏的含义、由来等信息的文章并不鲜见，但讲解法语中双名、双姓和复姓的文章十分罕有，新华通讯社译名室的《让–保罗·贝尔蒙多和让–保罗·萨特——法语人名浅析》属为数不多的一例，可惜也存在若干舛误。故作此文以浅析法语姓名。

○预备知识：汉语的双名、双姓、复姓

　　根据现行推荐性国标《中国人名汉语拼音字母拼写规则》（GB/T 28039—2011），​“单姓”​指​“汉语中只有一个字的姓，如张、王、刘、李”；​“复姓”​指​“汉语中不止一个字（一般由两个汉字构成）的姓，如欧阳、司马”；​“双姓”​则指​“汉语中由两个姓（单姓或复姓）并列而成的姓氏组合，如郑李、欧阳陈、周东方等”​。与此类似，我们可以定义法语人名中的​“双名”​“单姓”​“双姓”​“复姓”​等。

○双名（prénom composé）

　　法语中的双名并不少见，常见的如 Jean-Jacques、Anne-Laure 等。值得指出的是，首先，根据现行推荐性国标《标点符号用法》（GB/T 15834—2011），法语中双名（双姓和复姓同理）中的连字符（四分之一线）应转写为短横线（半字线）（参见《如何转写法语连字符》一文），如​“让–雅克”​“安娜–洛尔”，而不能转写作间隔号，即不能写作​“让·雅克”​或​“安娜·洛尔”。
　　其次，双名的两个部分并非是截然不可分割的，法国人常常会因为各种原因（如双名过长而单独使用一部分不致引起混淆，或是个人喜好等）选择仅使用双名中的一部分，如音乐家 Achille-Claude Debussy 被称作 Claude Debussy（克洛德·德彪西），哲学家 Paul-Michel Foucault 被称作 Michel Foucault（米歇尔·福柯），又如《约翰·克利斯朵夫》（Jean-Christophe，注：译名中的间隔号源于早期翻译的遗留问题，放到今天的话会译作​“让–克里斯托夫”，但根据​“定名不咎”​的译名原则，保留已广泛使用的中译名）的主人公 Jean-Christophe 被称作 Christophe 等。

○单姓（nom de famille simple）

　　在介绍法语中的双姓、复姓前，有必要对法语中的单姓作一回顾。仅由一个单词组成的姓氏自然属于单姓，如 Jean-Jacques Rousseau 的姓氏 Rousseau 等。除此之外，本文将含冠词 Le、La（或其省音形式 L’）、介词 de（或其省音形式 d’、缩合形式 du、des、与冠词连写形式 de La、de L’）的人名姓氏也纳入单姓范畴，以便于与下文中的复姓（参见下文​“复姓”​一节）作出区分。
　　含冠词、介词（姓氏用虚字）的法语姓氏详见《法语人名中的介词和冠词》和《法语人名中的​“姓氏用虚字”​》两篇文章。这里简述如下：法语人名中的冠词 Le、La、介词 de 的省音形式 d’、缩合形式 du、des 在汉译时应与后续部分连写，中间不加间隔号；介词 de 与冠词的连写形式 de La、de L’ 在转写时，冠词须与后续部分连写，中间不加间隔号，介词 de 与冠词不连写，中间加间隔号；介词 de 有时须与后续部分连写，有时不可与后续部分连写，具体做法详见《法语人名中的​“姓氏用虚字”​》一文。

○双姓（nom de famille composé）

　　与​“复姓”​相比，​“双姓”​的概念较少有人知晓，故 Joliot-Curie 等法语姓氏常被称作​“复姓”。但根据《中国人名汉语拼音字母拼写规则》对汉语​“复姓”​与​“双姓”​的定义（参见上文​“预备知识”​一节），这类包含两个单姓的姓氏更适合被称作​“双姓”，而法语中以多个字符组成的姓氏则适合被冠以​“复姓”​（参见下文​“复姓”​一节）之名。
　　双姓的来源，如《让–保罗·贝尔蒙多和让–保罗·萨特——法语人名浅析》一文及《法语姓名译名手册·说明》所讲，一般有三：父姓和母姓；夫妻双方的姓；承袭父辈的双姓。（注意：使用​“约里奥–居里”​作为姓氏的并非居里夫妇，而是居里夫妇的女儿和女婿。）

　　除上表中所列外，法语双姓还可以有其他情形。例如，玛丽昂·马雷夏尔（Marion Maréchal）在2010至2018年从政期间加上了母亲的姓氏勒庞（同时也是其外祖父让–马里·勒庞和阿姨玛丽娜·勒庞的姓），以玛丽昂·马雷夏尔–勒庞（Marion Maréchal-Le Pen）之名出现在政治舞台上，退出政坛后改为使用现名。

　　须特别指出的是，总结译界实践可以发现，法语双名和双姓在转写成汉语时做法略有不同。法语双名往往严格遵循法语连字符和汉语半字线之间的对应关系，Jean-Pierre 译作​“让–皮埃尔”​毫无疑义，Jean Pierre 则往往译作​“让·皮埃尔”。法语双姓则不然，即使法文双姓中没有连字符，汉语在转写时仍然习惯补上半字线，比如 Pierre Mendès France 译作​“皮埃尔·孟戴斯–弗朗斯”，以提示读者二者都是双姓的一部分。

○复姓（nom de famille à plusieurs éléments）

　　法语中双名、双姓称 prénom composé/nom de famille composé，复姓则称作 nom de famille à plusieurs éléments（口语中也称作 nom à tiroirs 或 nom à rallonges），正好与汉语复姓的定义​“汉语中不止一个字（一般由两个汉字构成）的姓”​相吻合。作家 Roger Martin du Gard（罗歇·马丁·杜加尔）的姓氏 Martin du Gard、政治人物 Valéry Giscard d’Estaing（瓦莱里·吉斯卡尔·德斯坦）的姓氏 Giscard d’Estaing 即为复姓。
　　法语复姓多数带有介词 de（或其省音形式 d’、缩合形式 du），少数带有冠词 Le、La。值得注意的是，法语一般写出复姓的完全形式（有时只保留姓氏最开头的部分），如 Valéry Giscard d’Estaing 的姓氏为 Giscard d’Estaing，也简称 Giscard，但不会只称 d’Estaing，汉译时应遵循法语书写习惯对应译为​“吉斯卡尔·德斯坦”，而不宜只写作​“德斯坦”。
　　复姓来源不一，最常见的是继承父母辈的复姓，如：

　　注：① 除让·德拉特·德塔西尼不能称作​“德拉特·德塔西尼”​外，该表中的人名均可（且通常）以用完整形式的姓称呼。
　　② ​“德日进”​为其本人自选汉语名。
　　③ 勒孔特·德利勒本名 Charles Marie René Leconte de Lisle，但姓氏 Leconte de Lisle 被诗人自己选作笔名，法语人名编目时不出现其个人名。
　　④ 此处​“德拉特”​为简称，与法语中叫​“德拉特”​的姓氏不同。

　　有些法语复姓可以使用（且习惯使用）缩略形式，如下表所示：

　　如《法语人名中的​“姓氏用虚字”​》一文所述，法语人名中介词 de 是否与后续部分连写，取决于法语自身的使用习惯。［即法语单独使用时（即不跟在个人名、敬称、头衔或职位后时）省略 de 的姓氏，汉译时同样省略，不予译出，如 Sade（萨德）、Retz（雷斯），与个人名连用时介词 de 自然不与后续部分连写，如​“西蒙娜·德·波伏瓦”；单独使用时保留 de 的姓氏，汉译时同样予以保留，与后续部分连译，中间不加间隔号，如 de Lattre（德拉特）等。］
　　依照同样的原则，法语复姓中间的介词 de 是否与后续部分连写可遵循如下规则：如果姓氏有与上表类似的简略用法，则​“德”​连写，如 Dominique Galouzeau de Villepin 习惯上简称 Dominique de Villepin，则译作​“多米尼克·加卢佐·德维尔潘”；如果姓氏没有简略用法，则不连写（“勒孔特·德利勒”​“雄巴尔·德洛夫”​这样的单音节习惯译法除外）。至于 du、La 之类在单姓中本身连写的，复姓中自然连写，如 Martin du Gard 译作​“马丁·杜加尔”，Drieu la Rochelle 译作​“德里厄·拉罗谢勒”。

　　除继承祖辈姓氏外，部分法语人名的通称也可能是​“父/母姓＋介词＋地名”​的形式，如下表所示：

　　注：* Maine 作人名时译作​“迈内”，作地名时译作​“曼恩”。此处 Maine 来源于其父拥有的土地的名称，习惯上按地名译法译作​“曼恩”。

　　事实上，继承祖辈姓氏的复姓追根溯源，最初往往也是姓氏后加地名而来，法语中一般写出其完全形式，汉译时也应对应完整译出。法文习惯省略使用的除外，例如法国作家博马舍，出生时名叫 Pierre-Augustin Caron，即本姓 Caron，婚后按妻子的采邑名 Bosc Marchais 改称 Pierre-Augustin Caron de Beaumarchais，但法语中提及时往往单用 Beaumarchais，排索引时亦按 Beaumarchais 排序，故将 Beaumarchais 而非 Caron de Beaumarchais 视作其​“等价姓氏”​。